纪录片 算命(2009年)

2009年,纪录片导演徐童在拍摄自己的封神之作之一《算命》时,通过北京郊区的算命先生厉百程,认识了一个叫唐彩凤的风尘女人。

在他的镜头下,唐彩凤将自己的泼辣和脆弱,风光和不堪全部展现得淋漓尽致,她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。

后来,在徐童的镜头里,唐彩凤消失了。10年后,等她重新回到大众视野时,已经成为一个知名制片人。她经历了什么,当初又为何消失呢?

美丽无罪,怀璧有罪

1974年,唐彩凤出生于东北的一个小山村。因为父亲不靠谱,唐彩凤从小就养成了泼辣的性格。

在底层世界里,女人如果没有办法活成老虎,那就只会被人当成兔子吃干抹净。

唐彩凤经历过,不止一次。15岁的她出落得很漂亮,不过在当时,漂亮不是生活的通行证,而是邪恶针对的靶子,特别是对于她所处的环境,更是如此。

左2粉衣服为唐彩凤

早早便辍学外出混社会的唐彩凤被当时的地头蛇看上了。地头蛇想让唐彩凤做他的女人,但唐彩凤拒绝了。

她的拒绝让地头蛇特别恼火,他直接跑到唐彩凤家,将唐彩凤拽走。在农村的田间地里,地头蛇强压着唐彩凤。

15岁的唐彩凤并反抗不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,她只能咬牙忍下这份屈辱。

最后因为各种原因,地头蛇并没有得逞。但这还是给唐彩凤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。

直到多年后,回想当初的场景,唐彩凤还是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手里要是有趁手的家伙事儿,绝对给他崩了。”

那时的她孤立无援,没人为她出头,所以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,以后能找到一个保护她的男人。

这并不容易,唐彩凤21岁那年,已经在外闯荡了好几年,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。

有一天,在舞厅,一个西装革履、文质彬彬的成熟男人主动向唐彩凤搭讪。男人的体贴照顾让唐彩凤陷入他的“温柔乡”。

那晚,她跟着男人回了家。但是刚踏进男人的房子,那男人便原形毕露。

他从抽屉拿出一把刀,对唐彩凤威胁道:“乖乖听话我就留你一命,否则我不介意我手里再多条人命。”

听了男人的威胁,唐彩凤很害怕也很绝望。但越是这时候,唐彩凤却越是镇静了下来。

她对男人说:“你要做就做,不用拿刀逼我。”这大概是男人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。

事后,男人感叹了一句:“你这小姑娘还挺会来事儿,你走吧。”唐彩凤出门打了个车。

在车上,她浑身颤抖,哭了一路。

自此之后,唐彩凤收起了自己的柔软,开始浓妆艳抹,成为一个特“虎”的女人。2007年,她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福建大哥。

在大哥的出资下,唐彩凤开了个按摩店。她手底下有不少员工,有被生活所迫不得不为的,也有觉得这个来钱快主动来的。

在唐彩凤看来,尊严远没有活下去重要,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底层求生的人而言。

后来,渴望家庭的她结婚了。她以为有了家庭之后,自己就能不再像个浮萍一样到处漂着。但事与愿违,她的丈夫是个懦弱且无能的混子。

他在家整日抽烟喝酒,没钱了就伸手向唐彩凤要。唐彩凤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便离开了他。

没想到,他竟然百般纠缠,像个无赖一样在家里大闹特闹。不过此时的唐彩凤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姑娘了。

见对方不依不饶的闹事,唐彩凤抄起棍子就往对方的头上招呼,将对方打了个头破血流后,她扔给对方200块钱让他滚蛋。

这时的唐彩凤看似已经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女人,但其实她的内心仍然渴望温情。这一次的识人不清也让唐彩凤陷入迷茫。

她开始寻求其他东西的帮助,比如:算命。

算命改名,逆天改命

唐彩凤找到了住在北京郊区的厉百程,厉百程是个以给人看“命”为生的算命先生。

他腿脚不太好,孤身一人熬到42岁,娶了个“傻妻”石珍珠。他说石珍珠能带给自己好运,自己则能给石珍珠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。

唐彩凤找到厉百程时,徐童导演正在拍摄纪录片《算命》,厉百程是他镜头里的主角。在征求了唐彩凤的同意后,徐童导演将她的生活也拍了进去。

厉百程询问了唐彩凤的八字,说她面慈心软,是天生的孤独命,要想破掉这个命格,需要改名字。

经过厉百程的指点,唐彩凤决定将名字改成“唐小雁”。她期待这一次,自己能够逆天改命。

为了庆祝自己的“重生”,唐小雁叫了一圈朋友和自己手下一个刚入行,十分机灵聪明的小姑娘一起吃饭。

饭桌上,唐小雁喝了很多酒。喝醉了的她抱着那个小姑娘失声痛哭,她一遍遍讲述着自己曾经历过的不幸。

那晚,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:“我很孤独”。小姑娘一边抱着唐小雁,一边拍打着她的肩膀,给她安慰。

第二天,唐小雁将这个小姑娘认作干女儿。她说:“我没有人可以依靠,但是现在我能护住你,以后你给我养老。”

小姑娘给她磕了三个头,唐小雁问干女儿想要多少零花钱。干女儿说想要2000,唐小雁二话不说,拿出钱包直接点了2000块钱给了干女儿。

为了能顺利改命,唐小雁开始有意识地做善事、放生。当然,命不是仅凭改一个名字就能说变就变的。

唐小雁与干女儿

半年后,唐小雁的按摩店被竞争对手举报,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,按摩店里的小妹儿被抓了个现行,其中就包括她的干女儿。

在唐小雁正想尽办法想要把干女儿捞出来的时候,干女儿却最先承受不住审问,将她供了出来。

就这样,唐小雁进了局子。无依无靠且刚经历背叛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求助谁,最后她给徐童导演打了电话。

几天后,徐童导演将她保释了出来。出来之后的唐小雁才知道,为凑齐7万的保释金,徐童导演把自己的车给卖了。

她告诉徐童导演,以后,我的命就是你的。

徐童说:“小雁虽然出身底层,但是她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,她的心是善良的。”

徐童在以唐小雁的方式来对待她,那就是信任,还有仗义。在纪录片的最后,徐童导演对唐小雁的行踪是这样说的:从拘留所出来后,唐小雁关掉了按摩店,不知所踪。

十年再见,涅槃重生

唐小雁究竟去哪儿了,这事儿恐怕只有徐童导演才清楚。

徐童导演一直都想拍一系列以底层人物为主题的纪录片,而这一块儿是唐小雁最熟悉的领域。

继《算命》之后,唐小雁还帮徐童拍出了《老唐头》。对于唐小雁而言,这是她人生的转机。

她留在徐童身边开始学拍摄、剪辑。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制片人,几年的时间,她看了1800多部电影。

刚开始她天天扛着机器在徐童导演身边边学边练。当她已经能够独立拍摄后,她便开始扛着机器满世界的跑。

她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是在2010年的第八届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上,她获得了“真实人物奖”。

此时再次站在镜头前的她,已经完成了逆天改命,与以前的生活彻底再见。

面对稀碎的生活,她没有逃避,在她的身上有着游民一般的勇敢。而她所引发的社会议题也需要我们去思考。她的出现揭示了某些群体生存的境遇。

现在,唐小雁已经48岁。如今的她身价千万,她还在不断地追光,也在不断地自我救赎。

唐彩凤是底层小人物的代表,她的过去并不光彩。用她的话说,以前她们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,整天不见天日。但是,如今的她却站在聚光灯下,接受着大家的掌声。

她的逆天改命并非只是因为她改了个名字,也并非只是因为贵人相助。更多的是她自己没有放弃自己。

她身处泥淖,却没有放弃自己的善良,甚至还愿意拉别人一把。在她的身上,有侠、义、勇。在那稀烂的人生道路上,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为自己逆天改命。

唐小雁故事启发我们,我们虽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,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。

她都可以,为什么我们不行。

(图片及故事素材均来源于互联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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